今年的天气极为反常,七月底秋老虎就已经开始发威。相比六月酷暑更要炎热,还未到正午,日头就火辣彷佛要烧起来。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,叶片花朵都怏怏的抬不起头来,偶尔来一声鸟鸣,也是无精打采。
这个天,可真是坑死人了!长贵擦着汗,一边走一边愤愤的想到。
他身后的小徒幺儿撑着一把伞趋步紧随,嘴里喊着:「师傅您慢点,走得越快越热。」长贵喘着粗气,嘴里骂道:「少废话小兔崽子,快点跟上。」
师徒俩匆匆的穿过御花园,半道上却遇到了锦华宫的傅昭容跟她那个选秀入宫的表妹宋选侍。两方人在道上遇上了,傅昭容先笑着招唿道:「李公公,这么大热天怎么走的这么急啊?」
李长贵忙停下步子,躬身笑道:「原来是傅昭容,看老奴热得眼都花了,居然都没看见。」
说着转身在幺儿头上扇了一巴掌,骂道:「我没看见你也没看见啊,都不知道说一声。」
幺儿摸着头很委屈,傅昭容已经摇着扇子笑着说:「行了行了,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,犯不着对这个孩子这么凶。」
李长贵忙陪笑着说是。傅昭容优哉游哉的摇着团扇,在他们师徒俩之间来回打量,笑着问:「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重要啊,让你这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还要亲自跑一趟?」
李长贵仍旧是恭敬的赔笑道:「娘娘取笑了,老奴这不中用的东西还谈什么红人啊。这不,确实是有要事,老奴想伺候着娘娘,可迟一会那板子就要落在老奴这副身板上了。」
傅昭容侧头斜眉瞟了他一眼,笑道:「那就不耽误公公了,你去吧。」
李长贵忙答应着去了,几步就跑的没了影。
宋选侍朝着他去的方向好奇的看了一眼,然后回头对傅昭容说:「他这样匆匆忙忙的,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忙呢?」傅昭容冷笑一声,说:「八成是出宫去找陛下了。」宋选侍有些惊奇,忙问道:「陛下不在宫里吗?那他会在哪里?」
傅昭容一下一下的摇着扇子,说:「还能在哪里?自然是清华园了。」「清华园?那不是老太妃们住的地方吗?陛下去那里做什么,太后不是还在宫里吗?」傅昭容笑着用扇子拍了一下她的头,笑嗔道:「小傻瓜,你说他去做什么?想想为什么你们这群人进宫到现在都没有被陛下召见,这原因还不清楚吗?」
宋选侍眼珠动了动,终于恍然大悟道:「是为了……」后面的话傅昭容为她接上:「狐媚!」
宋选侍有些不安,说:「难道陛下真的是看上他了?那,可该如何是好?」傅昭容叹口气,说:「什么叫如何是好,到时候只能坐着枯死了。」看着脸色已经开始有些灰白的宋选侍。她也有些心疼,说:「早就跟姨夫他们说过了,这宫里难着呢。偏偏他们还死心要把你送进来。真是糊涂啊!」
宋选侍眼圈一红,眼泪都要掉出来了。傅昭容看得心疼,忙掏出手绢来为她擦拭,并好言劝慰。宋选侍擦泪道:「我自己也是不想进来的,这里连个见人的机会都没有,有什么好?姐姐,要不是有你在,我这些天真的是要憋出病来了。」傅昭容叹气道:「哪能怎么样呢?好在现如今我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。走吧,别再站着了,你身体又不太好,别中暑了。」
说着便拉了她回去了。
日影越来越直了,也越来越热了。人人都觉得自己是生在火炉边上。唯有在清花苑一处僻静精致的小楼里,因屋里四设盛满冰块的巨大兽首铜鼎而阴凉清爽。屋内的陈设简单却处处透露着华贵精巧。一张漆凋百合大床上,纱帐低垂,隐隐可见有人影卧在床上。
静谧的房间不久便传来翻身声,随后纱帐被掀开。屋里的主人,也就是恬熙就那样赤裸着身体起来了。
他刚刚起身出去,便被一股寒气袭得打了个寒颤。看看床前安置的冰块,嘟噜了一句:「我说怎么回事,怪不得这么冷呢!」随后也不披衣穿鞋,干脆光着脚走到窗前,将窗户打开。
盛夏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射了进来。恬熙全身沐浴在金光之中,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。
他索性蜷着身体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,望着窗外树上一个鸟窝发呆。
不知道多了多久,身后传来一阵动静,随后身体被人从后拥住,严炅笑着说:「怎么不多睡会,嗯?」
恬熙懒洋洋的回答:「睡不着了,就起来坐坐!」
严炅笑着双手覆上了他胸前,握着那双丰挺双乳说道:「那就披件衣裳啊。刚刚朕起来瞧你这样,真担心你要被晒化了呢。」真的,白的欺霜赛雪的身体,在那灼热的阳光之下,身体的轮廓都变得模糊。
严炅第一眼看过去时,真的是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。生怕一眨眼功夫,他真的就如雪人一般化成清水,随后化为云彩,飘然而去。
恬熙随便嗯了一声,却并没有去披衣的打算。
严炅也并不真的强求他。伸手将他抱起,改为自己坐在椅子上,把他安置在自己膝上。接着阳光,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庞身体。
恬熙仍旧是慵懒的,眉目间带着畅快淋漓的情事后的颓靡妩媚。赤裸的身躯上飞散着无数情事欲痕。
他从严炅怀里直起身,伸臂从旁边的桉几上取过一杯茶。低头饮入一口,然后引颈贴上严炅的嘴唇,将口里的香茶渡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