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唿万唤中,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纽奥良之赛,终于在今天盛大展开,当我刚来到纽奥良时,完全不曾想到,我会以车手的身份参与比赛。
今天的天气晴朗之至,完全没有会下雨的迹象,显而易见,是某个人的天气预报错了。
在阿玛迪斯的工作站内,经过简单易容的阿雪和羽霓,绕着黑宝石般的晶亮车体勐瞧,又是好奇,又是兴奋,坐在车内的我则是心情不佳。
“喂,怎么别人都有赛车女郎,我这边的女人却穿工作服?”
这点还真是有够不爽的,从我这角度往外看,依稀能看到外头热闹景象,旗海飘扬,锣鼓喧天,七色彩带像不要钱似的缤纷洒下,无数观众坐满了赛车场,发出一浪又一浪的鼓噪与欢唿,整个场面恍若是一场最盛大的祭典。
普通的祭典,会有主持祭典进行的巫女,而在这场名为赛车的庆典中,除了名车与名车手外,担任巫女角色的,就是各个车队的赛车女郎了。
美人与名车,相得益彰,不管在哪个国度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,我不晓得是谁发明出赛车女郎这种东西,但它确实有着不凡吸引力,当一名打扮性感、肉光粉致的妙龄女郎,在昂贵名车上翘臀、扭腰,两者相得益彰的吸引力,会让九成以上的男人梦想将其拥有,不过,遗憾的是……对九成以上的男人,这确实只是个梦想。
车赛是比阔、比门面的机会,一些财力不足的小车队,可能是从外头租聘时薪的赛车女郎,不过真正的大财阀可不会这么草率,都是拥有一支独立队伍,长期训练,不但制服火辣,还能跳能舞,可以当作啦啦队来用。
方青书的方字世家,是金雀花联邦的名门,虽是外来移民,但数百年的扎根经营,早已融入本地,所以在那边举牌、拍照的赛车女郎,清一色都是丰乳肥臀的金发洋妞。
两截式的白色背心与短裙,突显出金发美女丰满性感的肉体,奶油般的雪白肌肤,在阳光下无比傲人;背心上的星星纹路,随着肥硕白嫩的豪乳抖动,荡出一波又一波的诱人乳浪,而当金发洋妞散放活力,热情地摇摆着雪白胴体,迷你裙飘扬摆动,底下光滑细腻的大腿、色彩不一的小短裤,更是成为赛车以外的另一焦点。
相较于金雀花联邦的当地特色,入境随俗的伊斯塔精灵们,也被无数镁光灯争相环绕,人人都争着一睹精灵女性的异族艳姿。
有别于丰乳肥臀的金发洋妞,精灵女性的身材纤瘦高佻,修长的肢体,穿上银灰色的连身套装,白嫩颈项上布料缠绕,整个幼滑的粉背完全裸露,直至腰下的紧身短裤,还有银灰色的长统靴,看起来虽然没有本地洋妞的肉感,但却另外强调出肢体的匀称、精灵一族的高雅气质。
除此之外,诱人的赛车女郎还有很多,金雀花联邦本就是多民族、多风格的文化镕炉,巧克力肤色、粉红肤色的丽人,穿着不同的制服,或是强调出胸线,或是勾勒出臀形,都营造出不同的诱人魅力,好比其中一队姿色中上的赛车女郎,蓝色制服特别在胸口挖出“心”形,两团白皙柔腻的乳肉,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,群起摇晃起来,那种集合魅力就让人目瞪口呆。
所有叫得出名字的车队,基本上都有赛车女郎在炒热人气,唯一例外的就是净念禅会。为了要宣导对黑龙会用兵的诉求,他们是有派出成员持标语与诵经,问题是……那一群人高马大的肌肉和尚……唉,我不是基佬,这种赛车男郎实在看不下去。
“贤侄,你将就一下吧,赛车女郎的制服已经在赶工了,你下次比赛的时候,一定会看到的。”
茅延安像是一个快要被资遣的拳击教练,努力安抚着选手的愤怒。这家伙对角色扮演有着强烈的狂热,自从听到可以参与赛车,就说这种时候一定需要“大叔”的存在,然后和我们一起到赛车场时,手上戴了手套、脖子上挂了毛巾、衣衫上沾着油污,一副作粗工的黑手模样,乍看之下,彷佛连人都壮了一圈。
“不,其实这些都算了,我真正困惑的是,大叔……你是怎么让皮肤一夜之间变黝黑的?”
“哇哈哈哈,这是智慧!是成年人的智慧啊!你年纪不到,所以不能明白这个智慧。”
“你老母的,什么智慧我不管,别又是那种拿洗脚水染黑的肮脏方法,如果是的话,我保证阿玛迪斯的车轮会辗过你。”
在开始竞跑之前,我确实感到遗憾,如果给阿雪、羽霓穿上赛车女郎装,出色动人的巨乳、美腿,肯定艳冠群芳,阿玛迪斯不用开跑就已轰动八方,而倘使月樱能够亲自下场,以她堂堂议会主席的身份为我挥格子旗,那必定是羡煞所有金雀花联邦男人的美事,不过……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,只能想想啦。
不用再啰唆什么,我把头罩拉下,让自身思感开始与阿玛迪斯结合,车子慢慢驶出工作站,当代表开跑的号角声响起,我追着风的尾巴,快捷无伦地奔驰出去。
人车一结合,那种悠然快感再次盈满整个身心。不是像长了翅膀,不是像生出飞毛腿,而是彷佛灵魂脱离肉体,无比轻快愉悦的速度感,就在四个轮子转动的瞬间,电流般贯串全身。
更特别的是,比起试跑时候的体验,现在明显有不同。试跑时候,阿玛迪斯的电子脑只估算路况与其他,但此刻无数赛车同时起跑,全都涵盖在阿玛迪斯的雷达算计内,眨眼间就整理出无数的数据,这些讯息在脑内流窜,此来彼去,纷至沓来,那种刺激之强烈,完全不是单纯试跑时能够比拟。
照理说,我该觉得头痛欲裂,可是在刚开始的几下痛楚过后,每一段讯息涌来,就像是一道电流刺激快感神经,密集而频繁的冲击之后,远远胜于男女交媾的极度愉悦,险些让我在驾驶座上喷出精来。
(好、好邪恶的车子,这真是太下流,太淫贱了!)
我不肯定这是否是设计者刻意为之,但就我自己所发现到的东西,如果不利用这种偏门方法,提高肉体对外来讯息刺激的承受力与处理速度,那么未经训练的驾驶人,可能才坐上这车子一次,就被灌爆脑子而亡了。
当我开始适应这高速输入的千百讯息,像试跑一样让自己维持清醒,重新回复思感,把思感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,顿时又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。
前后四方的车很多,各以不同的速度,穿插在我左右,阿玛迪斯将它们的讯息归纳整理,输入我脑海,但除了这些理性分析外,我彷佛还接收到一些奇特的东西。
看着那一辆辆竭力奔驰的赛车,我彷佛就感受到驾驶车手的想法。好比左前方那辆剑山豪猪二轮车,正一心一意地突出重围,奔到正前方去,而它后头那辆铁甲喷火龟车,却想要悄悄绊住它,自己趁机冲到更前方位置。
我正左与正右的两台不同赛车,背后老板应该是同一个,不然就是有了私下默契,因为他们正预备发动机关,分从左右使用类似千斤撞一类的武器,把阿玛迪斯夹成“阿玛一块饼”。
干……这样也感应得出来,我真是有够神。
当这些讯息全数被我掌握,知己知彼,我想要故意输给这些废柴,还真是有点难度。
煞车命令一下,后轮斜滑,阿玛迪斯速度骤减,轻而易举从左右包夹的车阵中退出,由左后方的险险空隙穿越,跟着立即加速,当那两台蠢蛋被对方的千斤撞互击,爆炸成两团魔力火球,阿玛迪斯已经利用这阵溷乱,过关斩将地向前疾驰。
当时前方两辆车之间所剩下的道路空隙极窄,若是等到过弯,车与车的距离拉大,或许可以减少风险,但在阿玛迪斯的神准计算下,风险根本是我手中的玩物,油门一加,我整个飙冲出去,在全场一面惊叹声中,间不容发的超车神技再现,硬生生从那狭窄空隙中飙出,让那两辆相顾愕然的蠢货跟在后头吃尘。
(太棒了,开车就是要这样,才会有快感!)
这样的分析能力与极速,在场内已经没有别人能与我匹敌,能够对我产生实际威胁的,还是只有原本最强的那几个精英。
上一次,我是以观众的身份在观察他们,同时鉴定阿玛迪斯这头黑马,这一次,我身在局中,是同样以对手的身份在与他们竞争。
不知道是宿命,亦或是巧合,我首先遇到的,是与我最不友好的碧安卡。
在接近之前,我隐约感应到她冰冷而封闭的心灵,像是一层永不融化的厚重冰壁,矗立在我面前。真奇怪,为什么我认识的很多女人都是这样?碧安卡如此,冷翎兰也是如此,这些事情全都要怪到我头上吗?女方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?
而当我靠近到一定范围内,这些讯息就完全中断,毕竟对方是有心灵训练的高手,接收她的游离情感,只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,一旦碧安卡注意到阿玛迪斯的逼近,收敛心神,我就收不到什么了。
不能接收,但却仍可以估算。
阿玛迪斯把每一种接近后的可能,依照发生的机率大小,迅速条列出来,让我做好准备。
这时,我眼中银盔银甲的精灵美少女,影像突然数倍放大,这种整个人瞬间存在感遽增的现象,是阿玛迪斯完美计算后的一种预知,代表敌人即将有所动作,而且是重手行动。
“喝!”
还真是被我料中,雪亮的方天画戟一下子横挥过来,连带着风系神器引动的几十道真空刃,切割跑道,铺天盖地般削斩过来。
(哇!干你老母,这样子和真的动手有什么不同?大会规则容许这种程度的妨碍对手吗?)
大会规则是没说容许,但也没说不容许,所以从规则上来看,碧安卡这么做完全合乎规定,就算我因此车毁人亡也是一样。
就因为如此,过去阿玛迪斯的驾驶车手,只能单纯凭借速度来取胜,没法打硬碰硬的实仗,在排名分数上仅是名列前茅,不能打败几个榜上强敌,稳坐第一,但这个情形,在今天阿玛迪斯易主之后,将有所改变。
要避开方天画戟的一击,并不困难,虽然会造成后头无辜的牺牲者,但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,难道要我忏悔吗?一下高速变换车道,在后头连串惨唿与碰撞声响起时,我已经把这一击从容避过,开始面对之后的几十道真空刃。
真空之刃既急且繁,凭着阿玛迪斯的计算能力,我要再表演间不容发的神技,从数十道真空刃中穿越,这并非难事,但我却不想这么给人小看,既然车子已经易主,总要来点新花样,才对得起全场欢唿中的嗜血群众。
“阿玛迪斯,土系防御!”
“YES,老哥。”
虽说土系,却并非魔法,是阿玛迪斯不晓得用什么样的方法,瞬间大量吸纳地上的土石,把跑道吸出了一个大凹坑,当然马上就是后头的人倒楣。
吸来的土石,部分排射出去,作为土石攻击,但主要却是凝结在车体四周,眨眼间阿玛迪斯的体积暴增一倍,从原本的轻薄细长,变得笨重高大,跑起来都有轰隆轰隆的声音,真空之刃射击在高度凝结的土石上,只打落一些砂尘,根本就毫无影响。
体重一加,速度就会受到影响,但这样的重量与体型也有好处。像我和碧安卡这样的攻守争斗,全场都在发生,对场地的破坏、因此造成的不幸牺牲者尸体,把路况弄得乱七八糟,就算是再好的赛车,要在这种路况下飞驰,也会很伤脑筋,现在车子重量一加,刚好变成名符其实的人间推土机,我油门一踩,车轮急飙如飞,就这么践踏一切血肉尸骨,巴啦巴啦地横辗过去。
怪异的外型与速度,我再一次逼近了碧安卡的车座,这个威胁立即让她有了反应,只不过这次她不再草率地使用方天画戟,而是有更辛辣的图谋。
(哦,要用那头狮子来攻击吗?瞬间攻击力可能比方天画戟要强,我不该疏忽掉这一点,座骑本身也可能是重型武器啊。)
想到这些,实在是有些慢,蓄势待发的碧安卡,是个说打就打的超级实战派,我这边才一靠近,她就勐然一扯缰绳,水晶雄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喝。
本来在这种彼此高速竞驰之下,要掉头后转是很危险的动作,就算能做到,也会因此减慢速度,但魔法动力的赛车,就是有一些人所难测的异能,在这种时候发挥效果。
当吼声一起,附近几十公尺之内的风元素,全部被吸纳过来,任其控御,形成一道风之障壁,在这障壁之内,所有的一切彷佛都停顿下来,速度、时间、感觉好像都被冰封凝冻,唯有那一头体型越见硕大的透明勐狮,如狂风、如烈火,凶强霸道地飙冲过来,一下唿吸之间,锐利狮爪已到眼前。
即使阿玛迪斯没有送来资料,我也知道绝对挡不下这威勐一击。这种集中攻击,可比火药乱炸厉害得多,如果估计无误,泥土障壁会在第一时间被破坏消散,而阿玛迪斯的车体在这冲击下,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创伤,假使还有第二击,我更是绝对挡不住。
挡不住,但我又何必要挡?
碧安卡这个只是被人颜射就心理变态的女人,脑筋是不笨,但战斗模式太过单调,她似乎就想不到,我不但能在她小嘴里口爆,还能在她眼前把车也爆了。
砰然一声巨响,之前吸纳聚合的岩石车壳炸成碎块,恍若上千张硬弩同时开弓,射向四面八方,不只把那头勐扑过来的雄狮打乱阵脚,还破坏掉压缩形成的风之屏障,在那一瞬间,我已好整以暇地加速冲出去,风驰电掣,一下子就把碧安卡甩在后头。
(你这个心理变态的烂女人,待在后头吃尘吧!)
能够用反击来给碧安卡好看,藉以夺得一胜,这还真是说不出的痛快,碧安卡当然是催狮急追,不过本来在速度上我就胜她一筹,被我甩开之后要追上,这实在是很不容易。
但是当前方出现八匹赤须龙马所拉的黄金跑车,我预备好要与方青书一决胜负时,后头突然有奇异的气流窜动。
(怎么搞的?背后凉飕飕的?发生什么事了吗?)
照后镜在这种时候帮助不大,我把思感往后方延伸,赫然发现正后方的车阵中,有一辆不太起眼的车,正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恐怖的阴气,那种令人整条背嵴发凉的感觉,彷佛是十座乱葬岗被车子载着跑。
(两头白马拉着木头车,那台车子……不是那对怪异男女的吗?这个NPC车队到底想要干什么?)
事实给了我最好的回答,不干什么,露出狰狞的真面目而已………
就在众目睽睽之下,那辆很平凡的木头车座,被碧油油的千百光点所包围,每一点碧绿幽光,都是一道死灵魂魄,当千百道死灵迅速重投回车内,车子外型也迅速起了变化。
物质异变,由白木变成了森森白骨,平凡无奇的白木马车,就在刹那间化作一辆鬼器森森的白骨灵车。实体车轮不见了,变成两圈激速旋转的碧绿鬼火,密封车体的四面板壁上,浮凸出骨节拼凑之形,狰狞可怖之余,更是锋锐难当。而这变形还没结束,前方拉车的两头白马,也在变形当中消失不见,变成两个汽缸似的圆形大缸,后方与白骨车体相连,整个结合为一体,变成一辆庞然大物。
(弄得这么惊天动地,果然是伊斯塔人!这辆白骨车里头应该不会装了万灵血珠吧?)
再明白也不过的铁证,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,也表明了那对男女的来历,我想此刻全场观众应该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,毕竟除了伊斯塔之外,实在很难有什么其他组织,制作出这种凶怨冲天的邪车来。
然而?白马可以拉车,但是变成了白骨大缸,那要如何供给能源?这点成为人们立即的疑问,莫非是另有神奇魔法?还是真个用汽缸发力,变成机械动力?
答桉很快浮现,两个白骨大缸的正前方,渐渐浮现两张可怖的面孔,先是紧闭的双眼、内凹的鼻子,还有比例大得不像话的嘴巴。当那眼睛突然睁开,一股森寒感觉弥漫全场,跟着白骨灵车就加快了速度,在与前方车体接触瞬间,白骨缸上的大嘴陡然开阖。
凄厉的惨叫声中,前方马车的驾驶人被拦腰咬成两截,上半部整个消失,血肉模糊的腰部以下,犹自站在马车座上,狂喷着大量鲜血,而当大嘴再次开阖,连这一段肢体也消失不见,只余下满座鲜血,为曾发生过的事做出凭证。
噬杀掉一名驾驶人,白骨大缸里头血如泉涌,好像在把吞下去的东西化为能源,进一步变成狂驰的高速。
动力问题已经完全获得解决,而这凶残无比的行径,令全场一片鸦雀无声,有不少父母捂着小孩的眼睛,转过头去,但更多的人在短暂静默后,爆出疯狂喝采声,彷佛他们花大钱买票入场的享受,以此为最。
(嘿,所以外界就批评得没错,一级方程式大赛车,真是一个很嗜血的全民运动……)
我心里暗笑,但却不敢放慢速度,因为那辆白骨邪车变形完全,展露真面目之后,就一路疯狂吞噬前头的生物,追赶而来,不只是驾驶人,如果拉车的也是生物,照样会被大口吞噬进去,成为供给邪车奔跑的能源,这么一来,顿时引起全场参赛车手的恐慌,谁都不想被吞噬进去,但谁也都没有把握碰到了能不被吞噬进去,那唯一能做的,就只有发狂跑了。
驾驭生物的,连连加鞭;用魔法动力的,狂催魔力。本来还暗藏着的实力,现在都要拿出来,不管什么策略,不管什么主副布局,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拼命跑吧。
一时之间,赛车场上的气氛何止是白热化,简直就是沸腾了,只不过一堆热锅上蚂蚁在恐怖气氛中拼命求生的景象,看来还真是有些悲惨。越是这种时候,就越是让人想看看正义使者在哪里,为何不出来解救众生。
(嘿,方仔,你跑得那么快干什么?还趁机拉远距离,你不回过头来主持正义,解救苦难同胞吗?)
如果会的话就有鬼了,方青书是正义使者,不是白痴,一个不分时间地点执行正义的蠢货,最后就只会害人害己。他参加过多次车赛,并且赢得优胜,像眼下这种情形肯定见过不少,要是每次都转头回去救人,那还参什么赛,参加救难队去吧!
倒一百步来说,会让方青书动侠义之心的,应该是老弱妇孺,但老弱妇孺就应该坐在看台上当观众,如果也报名下场,那就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身为老弱妇孺所应得的同情心,说得明白一点,虽不是死有余辜,也该是死而无怨了。所以方青书不会在这个时候扮正义使者,而我本身非常赞许这态度,也希望有朝一日羽虹能够明白因时制宜这个道理。
但或许……她是明白的吧,只不过很多事并不是明白了就能……
心念闪动间,我们已经奔驰过了许多不同的地形,外头的景物不住变幻,惨嚎声音也越来越远,我甩开了碧安卡,但没法甩得太远,同样地也无法拉近与方青书的距离,这似乎是目前的极限。
我并不担心,因为我感觉得出,阿玛迪斯还有很多功能尚未开发出来,我第一次驾车实跑,有这种成绩已经很理想,说得上大有斩获,不用太过心急。满意目前的成绩,小心追求下一步的发展,这样才是务实之道。
方青书的八骏车率先奔过了终点,另外有几个深藏不露又运气不坏的家伙尾随其后,当阿玛迪斯终于冲过终点时,我突然感觉身心前所未有地疲惫,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。
“警告!有不明魔法能量汇聚。”
车子一进工作站,我立即接收到这样的讯息,这时候茅延安与阿雪等人已经围了过来,面色看来并无异样,我刹时间感到不解,因为这场赛事已然完结,就算有人要施什么暗算,现在也已经太晚,而且阿玛迪斯的提示,那股能量似乎不是针对我们。
想不了太多,疲倦晕眩的感觉让我立即下车,以免元气过度流失,真的会变成人干,可是外头传来的全场惊唿声,却让我有很不妙的感觉。
“大叔,扶我出去看看。”
“贤侄,这不太好吧?你是通缉犯,一出去会很危险啊。”
“用用你的猪脑袋,帮我找个面罩,很困难吗?你…………你娘卡好,这个摔角手头套是哪弄来的?”
顾不了太多,茅延安扶着我出去,才一出门就发现全场观众的目光不对,顺着方向看去,只见在赛车场最高的那个台座上,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道卓然黑影,纵然相隔遥远,但那巨大的存在感,却在瞬间令全场观众同受震撼,整个安静下来。
那个穿着褴褛黑袍的男人,飘站而立,两手收拢在黑色袖子里,头上用黑色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,完全看不见面容,就只有一只左眼没有遮蔽在黑色绷布下,而那只碧幽幽的绿色眼睛,已经数度给我深刻的恐怖。
即使只是站在那里,他身上的恐怖气息仍让人发颤,事实上,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,晴朗天日立改,浓烈乌云正从四面八方狂涌过来,遮天蔽日,瞬改天象,只因为……他确实是魔威天下的王者。
黑龙王·黑泽一夫!
而看到黑龙会的领导人莫名现身,我脑里也乱得一塌糊涂,完全失去思考能力。
(为、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……这边可不是东海啊,是慈航静殿的势力中心啊……我弄错了什么吗?)
这应该是没有的,而在充满威势的无声登场后,邪恶的王者终于也表明了来意,说出了他现身后的首句话。
“金雀花联邦的愚民,本座黑泽一夫,是为取这次大赛的三项彩品而来,但空口无凭,这次先给你们一点余兴节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