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婶陪着蝶儿来到邻家的院宅,那家公子已等候在门外,十分殷勤地将他们迎进门去。
以前只知道这院子不小,却没想到里面修缮得十分周到,共有四进,庭院开阔,植木亭亭如华盖,假山怪石,小亭流水装点其中,算不上奢华,可也别有韵味。蝶儿是从宫里出来的,什么样的风景没见过,只是微微点头暗想这家果然是个品味不俗的,那大婶的眼睛都不够用了,直唿自己是不是进了神仙住的地方。
公子带他们到了最里进正房门外,对里面说了句:「蝶儿姑娘来了,我让她进去了。」里面也没人答应。
「我表兄就在里面,蝶儿姑娘,您请进吧。」
蝶儿有点犹豫,那大婶却要往里冲,被公子拦下:「我表兄只见蝶儿姑娘一人,还请大婶在门外等候。」
「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好和男人单独相处,我陪她吧。」大婶再怎么坚持,人家就是不让她进屋,她只好悻悻地叮嘱蝶儿有什么情况就大叫,她守在屋外随时可以冲进去帮她。
「蝶儿姑娘晚上就留下来用饭吧,一会儿我叫人把饭菜端过来,你和我表兄可以边吃边聊。」公子亲切的像是笃定了大家能成为一家人。
蝶儿本就是个胆大的,暗想对方也不能对自己怎样,不就是跟老男人相个亲嘛,有什么了不起的,自己以前又不是没相过!
蝶儿进了屋,见隔了一层门帘的内室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个人,她试探地问了声:「里面有人吗?」
没人回答。蝶儿不屑,这人搞什么?装神秘显得很酷吗?怪不得娶不上老婆,估计精神有点问题,可别现在发作!
「这位公子,打扰了,其实是您的表弟热情相邀我才过来的,听说您条件很好但是一直没有娶妻,我想可能是缘分还没到,您再耐心等等吧。至于我嘛,我觉得我们实在不合适,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。」蝶儿站在外屋说完这番话就想走。
「等等。」那人终于出声了,「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合适?」
声音倒是挺好听的,甚至有些熟悉的感觉,不过蝶儿也没多想:「您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,我就是个小孤女,门不当户不对。」
那人却笑了一声:「可我听说你家乡那里皇帝也可以娶平民女子为妻,既然如此你怎么会怕门第不配呢?」
「入乡随俗,在这里我可不敢有这想法,哦,对了,估计您也不是想娶我为妻吧,我这样的身份就算进了您家也只能做小。那更不可能了,别说是您了,就是皇帝求我给他做小我都不干!」蝶儿可是理直气壮说出这话的,虽然旁人听了像吹牛,可她心安理得!
「你这伶牙俐齿的,未婚姑娘说这个也不害臊,哪个敢娶了你去?罢了,你且进来看看我是谁。」那人的话中带了笑意。
蝶儿大感不妙,一个念头跳出来,这不会是……
她一把掀开门帘,冲进去,果然,那个笑眯眯看着她的不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冤家嘛!
「你怎么……」蝶儿又惊又喜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「我怎么找到这里?哼,你不要傻了,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我还怎么做皇帝?一直没来找你是想看看你能在外面撑多久,小没良心的,你还真能忍,我受伤了你都不回来看我!」一贯傲娇冷酷的皇上说起这事来还是觉得很委屈。
「哦,那个……」蝶儿偷偷瞄了瞄他的下身,「其实,没有了那个功能也没啥,你别太难过,还是要坚强乐观一些,有很多古人失去了那个功能以后也还是做出了一番伟大的事业。比如,比如……」蝶儿正努力从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储备里面发掘着名的太监,就听那人怒喝一声,「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愿回宫?怕我给不了你性福?」
「不是不是。」蝶儿拼命摆手,心道我可是医生,我怎么会嫌弃病人呢!「其实后来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,宫里规矩太多,还是宫外自在逍遥。」
「所以你就忍心离开我?你知道我有多惨吗?」蝶儿无语,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为什么这么会装可怜?你惨?呵呵,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笑了。
不过自己犯错在先,也不好意思辩驳:「实在对不起,我想你娶了皇后有了妃子可能也就不需要我了。」
「我就是听说你不见了,一着急才从马上摔下来的,所以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你!」老男人开始得理不让人了,「别说皇后妃子了,就是那两个通房后来我都配给了别人,你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吗?!」
那还真是挺惨的,连个乡野村夫都不如,蝶儿也是很同情他:「真的伤得那么严重吗?唉,你们这儿就是太落后了,我们那里就算是齐根切掉也能接上再用的。」
辛泉气得都想打她,自己辛辛苦苦装可怜她居然还说什么齐根切掉,妈蛋,切了他的她就等着做一辈子处女吧!
「反正我这样,旁的女人是不能娶了,你得负责照顾我一辈子!」不管了,赖上她了!
「真的很对不起……」蝶儿深深地觉得对不住这个人,好像他那里每次受伤都和自己有关系,也许是他天生那里就特别脆弱吧,可既然自己难逃其咎,还是要发扬一下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。
「要不你脱了裤子让我检查一下?也许还有的救。」蝶儿好心提议。
脱裤子?那不就什么都暴露了?自己一看见她就硬了,小兄弟叫嚣着要和阔别多年的小妹妹相见,费了好大劲忍着呢。
「我现在是什么身份?!皇帝你知道吗?怎么能你说一句话我就脱裤子?你,你,气死我了!」辛泉一边拍拍胸口表示气愤,一边调整了一下站姿让那处不太明显。
嗯,也对,蝶儿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。「那你要怎样?」
「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体自然只能给自己的女人看到,你也是,难道你一个未婚姑娘可以随随便便看男子的隐秘之处吗?」
虽然蝶儿确实看过不少男人的隐秘处,不过此时也知道还是不说为好。
「所以要我说你先嫁了我,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看我的身体了。反正我这样,你也不可能嫁给别人。如果治不好我,就罚你为我守一辈子活寡!」
「那,如果我能治好你,你还会娶别人吗?」
「如果你能治好我,就是对我有恩,我可以不娶别人。」
蝶儿想了想:「我还不想住在宫里,你答应我让我选自己喜欢的地方住行吗?」
行!行!辛泉的小兄弟都快急死了,他还要假装思索一番,勉强同意:「好吧,那我们就快些成亲吧,也能早些开始医治。」
虽然已经过去几年了,要治也不急在这几天,不过蝶儿还是爽快地答应了,医生的态度要积极一些,才能让病人觉得有希望啊!
外面的大婶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,也不知道里面俩人聊得怎么样了。等门开了,蝶儿走出来的时候她迎上前去想问个究竟,却听那个好看得要死的公子说:「你回去收拾一下,我这边命人布置好喜堂,咱们就今晚拜堂吧!」
大婶的嘴张得老大,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,不是说过来见个面嘛?怎么这就要拜堂了?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!